我愛紐約的瘋狂熱情只有我愛生命中另一個人的程度差堪比擬。這個城市是個充滿了新機會和舊世界傳統的小宇宙。保守派和波 西米亞人擦肩而過;異議非常罕見地能在此共存。這個城市活躍的精力是國際貿易的命脈,吸引了全世界的人到這裡來。
而這一切活力、野心和權力的代表性人物剛剛才給了我兩次令人渾身痙攣的絕頂高潮。
我走向吉迪恩.柯洛斯的更衣室,瞥向凌亂的床鋪。記憶猶新的鮮明快感再次觸動我。我剛剛沖完澡,頭髮還是濕的,身上只圍著一條毛巾。再過一個半小時我就得到辦公室,時間有點趕。我顯然得調整每天早上的作息,騰出做愛的時間,要不然就會老是手忙腳亂了。吉迪恩早早就醒來征服世界,而他首先要征服的就是我。
幸運的我,不是嗎?
紐約市已經進入七月,氣溫逐漸升高。我選了一件天然亞麻的窄管長褲,和一件跟我眼睛顏色相配的淺灰色無袖上衣。我完全不會自己弄髮型,只好把長長的金髮綁成馬尾,然後化好妝。能見人之後我走出臥室。
我踏進走廊就聽到吉迪恩的聲音。我聽出他在生氣,隨著緊張起來。他的聲音低沉乾脆。通常他不輕易動怒的……除非是我把他惹毛了。他會大聲詛咒,甚至用手耙梳垂肩的豐厚黑髮。
但是大部分時間吉迪恩都非常自制。他只需使個眼色,或是出個聲,別人就會坐立難安,根本不必吼叫。
我在書房找到他,他背對著房門站著,正在用藍芽耳機通話。他的雙臂交抱胸前,瞪著第五大道頂樓豪宅的窗外,背影看上去非常孤獨,和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但卻掌控著一切。
我靠在門邊,慢慢欣賞他。我相信我眼前的天際線風景比他所看的更勝一籌。從我站著的地方看去窗外的摩天大樓陪襯著他的權威和難以忽視的存在感。我還沒起床他就已經沖過澡了。現在他穿著高級手工訂製的三件頭西裝中的兩件—他穿西裝總能讓我興奮,背心下結實的上身和完美臀部的背影賞心悅目。
書房牆上是一幅我和他的照片組成的大拼圖,還有一張他趁我睡在自己床上時替我拍的親密照片。其他大部分都是每天跟監他的狗仔隊拍的。畢竟他是柯洛斯企業的總裁吉迪恩.柯洛斯,年僅二十八歲,就已經是世界上前二十五名的大富豪。我確信曼哈頓有很大一部份是他的;我也確信他是地球上最性感的男人。而且他工作的地方都有我的照片,好像我竟然可能跟他一樣養眼一樣。
他優雅地轉過身,冰藍的視線迎向我。他當然知道我在這裡看他。我們接近對方的時候空氣就像通了電一樣,猶如雷聲響起前緊繃的沉默,充滿了期待。他可能故意停頓了一下才轉身面對我,讓我有機會打量他。因為他知道我有多喜歡看他。
危險的黑暗紳士。而且完全屬於我。
老天……我永遠沒法習慣看見他的俊臉給我的衝擊。他高聳的顴骨和鷹揚的黑眉,睫毛濃密的藍眼睛,還有他完美的唇……既性感又邪惡。我愛他挑逗微笑的樣子,他的唇緊抿成一條線時我會不禁顫抖。他的唇吻上我的身體時,我便為他燃燒。
拜託,聽聽妳自己說的話。我嘟起嘴,記起自己以前聽到女友們把男朋友說得多帥又多帥時有多厭惡。如今我瘋迷著這個複雜難懂、陰鬱性感的俊美男人,痴心覺得自己每一天都更加地愛他。
我們凝視著對方,他皺著的眉頭並沒舒展,並繼續跟電話那一端的倒楣鬼說話,不過那雙冰冷惱怒的眼神升溫成灼熱的視線。
我應該已經習慣了他看見我時的變化,但每次感覺到的震撼仍舊有如一記重擊,我立刻失去重心。他的表情清楚地告訴我他有多想激烈熱情地上我—且一有機會他就會付諸行動—同時也讓我得以一瞥他毫不動搖的堅定意志。吉迪恩做每一件事、下每一個決定都是這樣的。
「星期六,八點見。」他講完電話,扯下藍芽耳機扔在書桌上。「過來,艾薇。」
他叫我名字時話中充滿權威,我感到一陣電流竄過全身;這就和我躺在他身下……他充滿在我體內……我急切地想達到高潮時,他說「去吧,艾薇。」的時候一模一樣。
「沒時間了,王牌。」我開始往後退到走廊上,因為擔心難以抵擋他的魅力。他圓滑高雅的嗓音讓我光聽就幾乎要高潮了。他只要伸手碰我,我就註定要臣服於他。
我急急走到廚房去泡咖啡。
他低聲咕噥了些什麼,跟著我走出來,他的長腿一下子就趕上我。我發覺自己被一個六呎二吋高,健壯熱情的男人抵在牆上。
「妳知道逃跑會有什麼後果,天使。」吉迪恩輕咬我的下唇,然後用舌頭舔去那小小的痛楚。「我會逮到妳的。」
我體內某處響起歡喜認命的嘆息,我的身體因和他如此接近而愉悅地癱軟。我隨時隨地渴望他,深刻到簡直是實質的疼痛。我感覺到的是肉慾,但同時也遠遠不止於此。我的感覺是如此深刻珍貴,吉迪恩對我的慾望不會觸發我的心理創傷。要是其他男人試圖用肉體的力量這樣誘惑我,我絕對會嚇到。但跟吉迪恩在一起這從來就不是問題。他知道我的需求,也知道我能承受多少。
他突然露齒一笑,害我的心跳落了一拍。
眼前那張被豐厚的黑髮圈住的俊臉,讓我覺得膝蓋發軟。除了觸肩的頭髮之外,他的外表是如此精鍊優雅。
他用鼻端蹭著我的鼻子,「妳不能這樣對我笑,然後轉身走開。告訴我,我在講電話的時候,妳在想什麼。」
我促狹地一笑,「我在想你有多帥。我成天都在想這個,實在糟糕透頂。我應該要看膩了。」
他捧住我大腿後側,讓我緊緊貼著他,用唇熟練地挑逗我的嘴。他這些手法簡直超群絕倫,他自己也清楚。「我要讓妳膩了才見鬼了。」
「喔?」熱流在我血管中奔騰,我的身體飢渴地追求他給我的感覺。「你不會希望我閃著崇拜眼神成天對你流口水吧,你不是怕女人對你過度期待嗎?」
「我要的是,」他喃喃道,抬起我的下巴,用拇指摩搓我的下唇。「妳只想著我,完全沒空想別人。」
我震顫地慢慢吸進一口氣。他熾熱的眼神,挑逗的嗓音,身體的熱意和肌膚令人垂涎的氣息完全征服了我。他是我的毒癮,而我完全不想戒除。
「吉迪恩,」我意亂情迷地用氣音說。
他輕聲呻吟,用形狀美好的嘴吻住我,以一個纏綿的深吻奪去了我所有的思 緒……這個吻幾乎成功地讓我忘記了他剛剛流露的不安全感。
我把手指伸進他頭髮裡,不讓他動彈,然後回吻他,我的舌頭愛撫著他。我們在一起沒多久,還不到一個月,就發展至此。更糟的是,我們倆都不知道要如何維持我們期待的關係—拒絕裝成自己沒有受過嚴重創傷的關係。
他的手臂充滿佔有欲地緊緊環住我。「我想跟妳一起去佛羅里達礁島度週末—不穿衣服。」
「唔,聽起來不錯。」豈止不錯。我雖然非常喜歡吉迪恩穿著三件頭西裝,但他不穿更合我意。我避而不提這個週末我沒空……
「但是這個週末我有公事要處理,」他的唇貼在我嘴上喃喃道。
「為了跟我在一起而拖延著沒辦完的事?」他一直早早下班好跟我在一起,我知道這絕對會有後果的。我母親現在的先生是第三任,她所有的丈夫都是功成名就的企業大亨,我非常瞭解野心的代價就是拼命工作。
「我付其他人很多薪水,所以能跟妳在一起。」
閃躲得很高明,但我仍看見他眼中的不悅。我轉移他的思緒,「真是多謝了。我們趁還有時間快喝咖啡吧。」
吉迪恩舔過我的下唇,然後放開我。「我打算明天晚上八點離開。妳帶些涼快輕便的衣服,亞利桑納又乾又熱。」
「什麼?」他轉身走回辦公室,我對著他的背影眨眼。「你要去亞利桑納出差?」
「很不幸,沒錯。」
呃……哇。我不想冒著錯過咖啡的險,決定暫時不跟他爭論繼續走向廚房。我走過吉迪恩寬敞的豪宅,這裡的建築是戰前風格,有著高聳的拱型大窗,我的鞋跟不是敲在光亮的硬木地板上就是陷入厚厚的奧布松地毯裡。豪華的室內裝潢由深色木材和中性色調的織物構成,加上畫龍點睛的珠寶色澤。一切都看起來非常昂貴,但仍舊溫馨舒適,讓人覺得輕鬆自在。
我走進廚房,隨即把隨身杯放在單杯咖啡機下。吉迪恩跟著我進來,一隻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另一手拿著手機。我替他把另一個隨行杯放在咖啡機下,然後去冰箱拿低脂牛奶。
「或許這樣也好,」我轉身提醒他我得解決室友的問題。「這個週末我得跟凱瑞好好談談。」
吉迪恩把手機放進西裝口袋裡,然後把衣服掛在料理台旁邊的高腳椅上。「妳要跟我一起去,艾薇。」
我急急呼出一口氣,把低脂牛奶倒進咖啡裡。「我去幹嘛呢?光身子躺著等你辦完公事回來上我?」
他迎向我的視線,拿起自己的隨行杯,冷靜異常地啜飲冒著熱氣的咖啡。「我們要吵架嗎?」
「你要跟我過不去嗎?我們討論過的。你知道昨天晚上發生那種事之後,我不能丟下凱瑞不管。」我在自家客廳撞見的多P場景,替雜交這個詞賦予了全新的意義。
我把牛奶盒放回冰箱,體會到被他強烈的意志力不由自主地左右的感覺。吉迪恩只要願意,就能讓我感覺到他的要求,要忽略想順從他每個慾望的自己真是非常、非常地困難。「你有公事要處理,而我要照顧我最好的朋友。然後我們就可以回來照顧彼此了。」
「我要星期天晚上才回來,艾薇。」
喔……聽到我們要分開這麼久,讓我感覺到一陣清晰的痛楚。大部分情侶並不會每分每秒都在一起,但我們並不是大部分人。我們倆都有創傷、不安,以及對彼此的強烈渴求,我們需要不斷的接觸才能正常運作。我痛恨和他分開,我鮮少有幾個小時不想他的。
「我知道妳也不能忍受,」他輕聲說,用洞察一切的視線打量我。「熬到星期天我們倆就都一塌糊塗了。」
我對著咖啡杯口吹氣,然後很快喝了一口。想到他整個週末都不在我身邊讓人不安。更糟的是,我痛恨他離我那麼遠。到處有成群沒有創傷、百依百順的女人供他任意挑選,予取予求。
但我仍然設法說:「我們都知道這樣不太健康,吉迪恩。」
「誰說的?沒人知道我們是怎樣的人。」
好吧,這點他倒說得沒錯。
「我們得去上班了,」我說,我知道這次齟齵會讓我們倆一整天都坐立難安,稍後我們總會設法解決的,但現在就只能暫時這樣了。
他靠在料理台邊緣,交叉雙腳,繼續頑固地說:「我們得讓妳跟我去。」
「吉迪恩。」我的腳開始輕踏石灰華地磚。「我不能為你放棄我的生活。要是我變成你的裝飾品,你很快就會厭倦的。老天,我都會厭倦自己。我們分開幾天,處理一下自己的私事也好。雖然我們不喜歡這樣,但也死不了的。」
他盯著我不放。「妳太難應付了,才不像裝飾品呢。」
「這叫做物以類聚不是嗎?」
吉迪恩直起身子聳聳肩,他憂鬱的性感氛圍立刻轉變成極度的專注。他是如此變化莫測—跟我一樣。「妳最近在媒體上曝光得厲害,艾薇。全天下都知道妳在紐約,我不能留妳一個人在這裡。如果有必要的話,妳可以帶凱瑞一起來。妳可以在等我辦完事回來上妳之前跟他談。」
「哈。」我知道他是說笑想減輕緊張的氣氛,但我心裡明白他不願意和我分開的真正原因是—納森,我之前的繼兄,他是來自我過去活生生的惡夢。吉迪恩似乎一直擔心他會重新出現在我面前,我承認他的擔心不無道理,這讓我害怕。之前我在隱姓埋名的保護下過了許多年,但現在我們的交往關係備受矚目,讓我的行蹤重新曝光了。
老天……我們真的沒時間討論那件事,但我知道吉迪恩不會讓步的。他這種男人會完全支配自己的所有物,以毫不容情的精準擊敗競爭者,決不會讓我受到任何傷害。因為我是他的避風港,對他而言我是稀有的無價之寶。
吉迪恩瞥向手錶。「該走了,天使。」
他拿起西裝外套,然後示意我先走。我穿過他的起居室,拿起皮包和裝著平底鞋及其他必需品的袋子。不一會兒我們就搭著他的私人電梯下樓,坐進他黑色賓特利休旅車的後座。
「嗨,安格司,」我和他的司機打招呼,安格司輕觸老式司機帽的帽緣致意。
「早安,崔梅爾小姐,」他微笑回答。他有點年紀了,紅髮已經花白。我喜歡他的理由很多,其中很重要的是他從吉迪恩求學時期就替他開車了,而且非常關心他。
我很快瞥了我媽和繼父送的勞力士手錶一眼,看來我上班還不會遲到……只要不塞車的話。我才這麼想著,安格司就靈巧地融入了街上的計程車和私家車陣。在吉迪恩家裡緊張的沉默之後,曼哈頓的市囂像咖啡因一樣有效地讓我清醒過來。喇叭聲和輪胎駛過路上坑洞的顛簸讓我猛然一震。擁擠的街道兩旁是川流不息的行人。高聳入雲的大樓遮住了升起的太陽,讓我們覆蓋在陰影之下。
老天,我真的非常喜歡紐約。每天我都花時間品味這個城市,試圖融入其中。
我靠向皮椅背,伸手握住吉迪恩的手。「要是凱瑞和我到別處去度週末,你會覺得好過些嗎?或許去拉斯維加斯?」
吉迪恩瞇起眼睛。「我對凱瑞構成威脅嗎?妳因為有我才不想去亞利桑納嗎?」
「什麼?不是,我不這麼覺得。」我移動了一下身子面對他。「有時候我要花上一整夜的時間才能讓他開口跟我說話。」
「妳不這麼覺得?」他重複我的回答,完全不理會我之後說的話。
「我總是跟你在一起,他可能會覺得沒辦法在需要傾訴時找我說話。」我解釋道,在車子開過路上的坑洞時,用兩手穩住身子。「聽著,吉迪恩,你不該嫉妒凱瑞。我說他就像是我的兄弟,不是開玩笑的。你用不著喜歡他,但你得明白。他永遠是我生命的一部份。」
「妳也跟他同樣解釋了我對妳的意義嗎?」
「用不著。他知道。我是想和你彼此妥協—」
「我從不妥協。」
我揚起眉毛。「我相信你在公事上絕不妥協。但這是我們的感情關係,吉迪恩。有得有失—」
吉迪恩的怒聲打斷了我。「妳得搭我的飛機、住我的酒店。要是妳離開旅館,就得讓保鏢跟著。」
他突然不情不願地讓步,讓我驚訝地沉默了好久。久到他揚起藍眼睛上方的眉毛,用眼神告訴我不接受就拉倒。
「你不覺得這樣有點太極端了嗎?」我試探道。「凱瑞會跟我在一起啊。」
「經過昨天晚上以後,請原諒我不相信他能保障妳的安全。」他喝著咖啡,態度明顯表示他覺得這次談話已經結束了。他給了我他所能接受的方案。
要不是我明白他的動機是為了照顧我,這種高壓手段可能會讓我憤怒反抗,我過去已受夠許多嚇人的威脅。跟吉迪恩交往確實讓我成為媒體注目的焦點,納森.巴爾克很可能因此找上門來。
除此之外,吉迪恩非得掌控身邊的一切不可。他就是這樣的人。我要跟他交往,就不得不妥協。
「好吧,」我同意。「你的酒店是哪家?」
「我有好幾家,隨便妳選。」他轉頭望向窗外。「史考特會把名單寄給妳。妳選好之後告訴他,他會安排。我們一起飛過去,一起飛回來。」
我靠著座椅,喝了一口咖啡,注意到他的手在大腿上緊握成拳。吉迪恩的臉在深色車窗上的倒影看起來面無表情,但我可以感覺得出他的不悅。
「謝謝你。」我喃喃道。
「不要謝我。我並不喜歡這樣,艾薇。」他下顎的肌肉抽動。「妳的室友搞砸了,所以我才得自己一個人過週末。」
我討厭他這麼不開心。我拿過他手中的咖啡,把隨行杯放在車後座的杯架上。然後我跨坐到他大腿上,摟住他的肩膀。「我非常感激你願意讓步,吉迪恩,這對我意義重大。」
他炙熱的藍眸緊緊盯著我。「我看見妳的那一剎那,就知道妳會把我逼瘋。」
我回憶起我們相遇的場面,微笑起來。「我一屁股跌坐在柯洛斯斐大樓前廳地板上的時候嗎?」
「在那之前,在外面。」
我皺起眉頭,問道:「外面哪裡?」
「人行道上。」吉迪恩抓住我的髖部,他充滿佔有欲和權威的動作讓我痛切地渴望他。「那時我正要去開會,差個一分鐘我就會錯過妳了。我才剛上車,妳就繞過街角走過來。」
我記得那天停在街邊的賓特利車。我來的時候忙著欣賞高聳的摩天樓,但離開時注意到這輛流線的高級私家車。
「我一看見妳,就被擊沉了。」他不情不願地說,「我沒法轉開視線。我當場就想要妳。非常想要。幾乎像是種暴力一樣的衝動。」
我怎麼會沒注意到我們第一次相遇其實不只是表面上那樣?我以為我們是偶然碰到的。但他當時正要離開……這表示他是刻意回來的。為了我。
「妳剛好在賓特利旁邊停下,」他繼續說,「妳抬起頭,看著大樓。我想像妳跪在地上,用同樣的眼神望著我。」
吉迪恩低沉沙啞的嗓音讓我不安地在他大腿上扭動。「怎樣的眼神?」我低聲說,完全被他眼中的熱意迷住了。
「充滿興奮,帶著敬畏……還有一點膽怯。」他捧著我的臀部,讓我進一步貼在他身上。「我不由得跟著妳進去。而妳就在那裡,跟我想像中一樣,幾乎等於跪在我面前。在那一刻我腦子裡充滿了妳全身赤裸、任我擺佈的種種幻想。」
我吞嚥了一下,記起自己對他也有相同的反應。「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想做愛,尖叫熱情地做。」
「我看出來了。」他的手滑上我的背脊。「我知道妳也看見我了。看見我是怎樣的人……看見我的內在。妳看穿了我。」
那正是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原因。我望入他眼中,看見他的意志力有多堅強、內心有多憂鬱。我見到了力量、飢渴、自制、和掌控。在內心深處我知道他會征服我,知道他對我有同樣洶湧的感情讓我鬆了一口氣。
吉迪恩的手搭上我的肩胛,把我拉近,用前額抵著我的額頭。「以前從來沒有人看出來過,艾薇。只有妳。」
我的喉嚨緊得發痛。吉迪恩在許多方面都是一個冷酷的人,但是他對我如此溫柔,幾乎到孩子氣的地步。我好愛他這樣純真又失控的表現。要是沒人想瞭解他英俊的外表和龐大身家財產之下的內在,那他們根本不配認識他。「我完全不知道。你簡直……冷靜到極點。你似乎對我無動於衷啊。」
「冷靜?」他責怪道,「我為妳瘋狂。從那時開始我就沒冷靜過。」
「老天,謝謝你的讚美。」
「妳讓我非要妳不可。」他嘶聲道。「現在我已經沒法忍受兩天見不到妳。」
我用雙手捧住他的下巴,帶著歉意溫柔地吻他。「我也愛你。」我對著他美好的嘴低語。「我也沒辦法忍耐和你分開。」
他貪婪飢渴地回吻我,然而他擁抱我的方式既溫柔又虔敬。好像我是非常珍貴的寶物。
他抽身的時候,我們倆都上氣不接下氣。
「我甚至不是你喜歡的類型耶,」我取笑他,試圖讓氣氛在我們到辦公室之前輕鬆起來。吉迪恩對褐髮女子的偏好是眾所周知、登記有案的。
我感覺到賓特利靠邊停下。安格司下車讓我們獨處,引擎沒熄火,空調也開著。我望向窗外,看見柯洛斯斐大樓就在旁邊。
「關於我的類型—」吉迪恩的頭往後靠在座椅上。「可琳娜看見妳吃了一驚。妳完全不是她想像中的樣子。」
聽到吉迪恩前任未婚妻的名字讓我咬緊牙關。就算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對他來說是友情和排遣孤獨,而非愛情,仍舊無法阻止嫉妒的利爪緊緊揪住我。嫉妒是我的大缺點。「因為我是金頭髮?」
「因為……妳長得不像她。」
我停止了呼吸。我從來沒想過可琳娜替他定了標準。就連麥德蓮.裴瑞茲—吉迪恩希望能更進一步的女性友人之一—都把頭髮留長好模仿可琳娜,但我沒體會到此舉的深意。老天……這要是真的,那可琳娜對吉迪恩的影響力遠遠超過我能容忍的程度。我的心跳加快,胃部翻攪,我毫不理性地恨她。我甚至痛恨她擁有他的一小部分,我痛恨每個體驗過他的撫觸……他的慾望……見過他驚人肉體的女人。
我開始滑下他的腿。
「艾薇。」他抓住我的大腿阻止我離開。「我不知道她那樣想對不對。」
我低頭望著他觸碰我的地方,他右手上我送的戒指—那是我所有權的標誌—以及他臉上困惑的表情,看到這個讓我平靜下來。「你不知道?」
「就算真是這樣,那也不是我有意識的找尋,我並沒有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尋她的影子。在我遇見妳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找尋什麼。」
我鬆了一口氣,雙手下滑到他西裝前襟。或許他並沒有有意識地追尋她,但就算他有,我跟可琳娜的外表和性情根本天差地遠。對他而言我是獨一無二的,在任何方面都跟他其他的女人完全不同。我希望這可以讓我不再嫉妒。
「或許不是偏好,而是習慣模式,」我用指尖撫平他眉間的的皺紋。「你今天晚上去看彼得森醫生的時候應該問問他。我自己做了那麼多年的心理治療,要是能給你一點建議就好了。但是我沒辦法。我們之間有許多地方是無法解釋的,不是嗎?我還是不知道你在我身上看到什麼,讓你沉迷。」
「是妳,妳在我身上看到什麼,天使。」他靜靜地說,臉色溫柔起來。「妳看透了我,卻仍然像我要妳一樣想要我。每天晚上睡覺時,我都擔心醒來會發現妳不見了,或是我把妳嚇跑了……我夢見妳—」
「別說了,吉迪恩。」老天爺。他每天都讓我心碎,讓我悲不自勝。
「我知道我沒用妳的方式告訴妳我對妳的感覺,但是我是妳的,妳心裡明白。」
「是的,我知道你愛我,吉迪恩。」瘋狂地愛著,激烈地愛著,充滿佔有欲地愛著。就像我對他的感覺一樣。
「我為妳著迷,艾薇。」吉迪恩仰起頭,把我拉下來甜蜜地吻我。他結實的唇瓣輕輕在我唇下移動。「我甚至會為妳殺人,」他輕聲說。「我會為妳放棄我擁有的一切……但我不會放棄妳。兩天是我的極限了,不要要求我更多,我沒辦法答應。」
我知道他不是隨便說說的。他的財富讓他得以與世隔絕,賦予他曾經失去過的權力和掌控,他承受過暴力和凌虐,就跟我一樣。他竟然會考慮放棄他的安全港灣,只為了能保有我,這對我的意義遠遠超過我愛妳這三個字。
「王牌,我只需要兩天。你不會後悔的,我保證。」
他茫然的視線被火熱的性感取代。「喔?妳打算用床上運動安撫我嗎,天使?」
「沒錯。」我毫不羞赧地回答。「很多的床上運動。畢竟這個方法似乎對你很有效。」
他的嘴角往上翹,但銳利的眼神讓我呼吸急促。吉迪恩給我的警告神色提醒了我—好像我會忘記一樣—他可不是個能被馴服,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男人。
「啊,艾薇,」他呢喃道,像逮到獵物的優雅黑豹一樣,帶著掠食者的漫不經心癱在座椅上。
一股愉悅的震顫竄過我全身。只要吉迪恩高興,我隨時都願意被他吃乾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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